⠀⠀⠀威廉閉上眼睛，緩緩睜開。

⠀⠀⠀Zopiclone（唑匹可隆），副作用可能導致金屬味覺與順性記憶缺失，這帶給他出乎意料的感受，僅次於初次推輪椅感到齒輪流暢運轉時的訝異。 ⠀⠀⠀他必須多喝幾口水，才能將嘴裡的苦味抹去，水龍頭被旋開，落入陶瓷洗手台的水流濺起水珠，將深入洗手台手腕打濕，於濛光的浴室中映出濕漉的光輝。

⠀⠀⠀唑匹可隆作用的速度非常快，且是漸進式的帶來疲倦，到入睡前可以舒適地躺在床上感受睡意。唯一缺點是味道非常苦，即使一鼓作氣配著水服下，讓人縮瑟的苦味依舊會從喉頭內湧出。 ⠀⠀⠀他看著被剝了一半的藥錠，想像若是一次服用雙倍劑量，苦味是否也會變成兩倍？

⠀⠀⠀他知道要自己嘗試過才行，但幾經猶豫，將半錠藥放回塑膠殼內，放入紙盒，打開鏡旁的置物櫃收回。

⠀⠀⠀阿爾弗雷德固定服用的劑量是半錠，大約0.5 mg，使用注意單上建議最高劑量為每日7.5 mg，則相當於是完整一顆的劑量，醫師不願意跟他說危險劑量為何，使得威廉只能拿自己當實驗品先嘗試。這是很古怪並危險的事情，他望鏡中人的容貌透露出偏執，光環微弱而蒼白通透，與浴室內微亮的光線交融。 ⠀⠀⠀低頭看了眼手機的時間，他突然困惑這麼做是否正確，威廉嘗試想像阿爾弗雷德一覺不醒的模樣，卻無論如何也只能想起他仰躺床鋪的寂靜。

⠀⠀⠀洗手台的流水還未關閉，威廉慌張地關上水流，但又想起阿爾弗雷德現在不在家，聽不到自己無心的浪費。 ⠀⠀⠀鏡中的臉孔依舊好看，眼窩深邃，瞳色淡薄，淺灰的雙眼澄澈倒映睫毛的影子，在晨光的矇亮透出疲憊柔和的眼神；窗外群鳥振翅，斑駁閃動的影子映照側臉，在線條清晰的下顎沒入陰影，又掃過的高挺鼻尖臨空而去。

⠀⠀⠀孤兒院的老師比喻他們一幫孩子，説他們是信天翁的雛鳥，在南冰洋等待父母的歸來，卻於暴風雪的考驗中不幸落巢，留下折翼的胎記，也受舊日月宗接手守護。 ⠀⠀⠀而與其他孩子不同之處，他不只翅翼遭折，尾巴也被摘除。 ⠀⠀⠀因先天性脊椎側彎，歪曲的脊線讓他幼時的背部如龍尾的嶙峋凸起，長時間矯正與手術裡脊背最終拉直，如今與骨骼融合的鋼條已成血肉，僅有模糊的淺色傷痕橫越後背，將折翼的胎記一分爲二。偶爾脊椎上的鋼條會使他感到刺痛，但幸運的是皆為轉瞬即逝，猶如偶時閃回的記憶。

⠀⠀⠀所以他是龍。 ⠀⠀⠀就像他不記得故事裡的龍擁有父母，始終孤身守住財寶，在寂靜的金燦中沉沒。 ⠀⠀⠀如此責難並不公平，他知道自己在戴環者間是幸運的存在，很多孩子因智力發展與先天疾病因素都需要特殊照護，且終身無法脫離保護，能活動自如的孩子多被放任管理，只化作成績單上的字母，自由的代價是從未映入任何人的眼底。

⠀⠀⠀受忽略的孩子情緒難被察覺，偏差不易受提醒，若非曾有重大的差錯受過指正，許多人迷糊間比照同濟理解何為正常，懷著飄忽的價值觀成人。而多數人一輩子並遇不到重要他人，僅僅些微偏差的道德，在不斷滾動向前的社會中，也不會映入任何人的眼裡。

⠀⠀⠀他不懂怎麼控制自己的慾望，所以靠著制定計劃拖延，使規劃縝密而徬徨，詳細但缺乏合理性。他可以理解其中的錯誤，卻無法體會錯誤將帶來的疼痛，因爲他幾乎沒有犯過錯誤，也未有人告知他那些是錯誤。 ⠀⠀⠀但這都是後話，他早已成年必須面對自己的謬誤，知道自己在想像危險的事情，嘗試任何辯解都無法合理化的錯誤，卻無法即時住手，如同孩童固執，渴望成真的不斷推進。

⠀⠀⠀威廉逐漸感到昏睡，想起老師們會在醫師的指導下混合藥物，透過部分可以掩蓋藥物苦味的果汁，為無法配合治療的孩子調製具鎮定效果的飲料。

✣ ⠀⠀⠀唑匹可隆 0.75mg、Alprazolam （阿普唑侖）0.5 mg，恰到好處於睡前提出宵夜的提議，入杯的果汁遮蓋唑匹可隆的苦味，使睡意舒適地模糊阿爾的意識。即使房間未開燈，只能靠著薄窗簾外的燈光模糊看見房間輪廓，需固定協助阿爾按摩雙腿的威廉，早已是熟門熟路。

⠀⠀⠀他先取出防水墊準備墊於床鋪，將熟睡的阿爾抱起，放在防水墊上翻為側身，俯身凝望他的安眠。除了少數場合需要抱起阿爾外，他不被允許與那冷漠嚴肅的面孔如此靠近，淺棕的睫毛隨呼吸顫動，雙眼下因長年的自律刻下淚溝，不苟言笑的雙唇緊抿，阿爾呼吸的溫熱撫過威廉的臉龐，無聲提醒他的罪孽。 ⠀⠀⠀為阿爾小心解開褲頭與褪下貼身衣物，威廉以帶進房門的用具小心為他清潔。

⠀⠀⠀阿爾弗雷德脊椎下三分之一受到損傷，造成骨盆以下無法行動，但仍保有少許知覺，可以正常控制排遺排泄。也由於他能應對自己的生理需求，便未假手他人，讓威廉未曾見過他光裸的下半身。 ⠀⠀⠀陰莖上深棕色的毛髮不多，與他自然捲的頭髮一樣微微蜷曲，威廉以掌心磨過毛髮，為發癢感興奮。戴上醫療手套，他將潤滑液在掌心展開摸擦到溫熱，均勻塗抹手指後撥開臀瓣，探入淺粉的皺摺內。

⠀⠀⠀體內的溫度比預想的冷一些，該是威廉太過亢奮，急遽的心跳讓他全身滾燙，終於探入阿爾體內的手指也微微發抖，咬牙保持鎮定的緩慢進出擴張。為了不讓他受傷，威廉耐著性子曲直手指，等肌肉不再僵硬的排斥外來異物，才加入第二根、第三根手指。

⠀⠀⠀手指被緊密包裹著，接納異物的肉壁輕微蠕動，觸感回饋的興奮讓威廉緊繃肌肉，性器早已腫脹的舉起，被撐起的褲襠可見性器的尺寸偏大，前端滲出的液體濕溽布料。 ⠀⠀⠀阿爾弗雷德仍在睡夢中，像平常那樣呼吸但不動，宛若生氣皆盡的枯木。

⠀⠀⠀等擴張妥當，他脫下手套小心放置準備丟棄的袋中，拉鍊滑下，自褲中解放的性器彈出，馬眼早在不斷流出透明的前列腺液，特意整理而光滑無毛髮的覆蓋，更顯得性器的淡粉與粗壯。他側身躺在阿爾身後，撥開他的臀瓣，以性器碰著已經擴張過的入口，出力挺腰送入。

⠀⠀⠀因害怕吵醒他，威廉屏著呼吸才敢俯身，克制的在他脖子落下簡潔一吻，微涼的肌膚讓他更加激動，將屏住的氣息長吐，暖意的風掃過他的肩頸。

⠀⠀⠀若情況許可，他情願抱緊阿爾的腰不斷頂撞，好讓性器能被他完全包覆，如想像裡的戀人激烈交合，任由肉體相碰聲響淫靡的迴盪房間；他可以在阿爾耳畔低語，描述他給自己的緊緻壓迫，挑逗的調侃他體內的炙熱，一手握著他同樣也勃起的性器，在他希望射出時予以控制，堵住他的馬眼，但又不止的摩挲他腫脹敏感的前端，品嚐他因心癢難耐落下的淚水，感受他的性器在解放後與掌心的顫抖。

⠀⠀⠀他更想做的是不斷吻著阿爾，在舌尖交纏時挺入他的肉穴，深吻纏綿不斷地讓他無法呼吸，舔舐他的上顎，感受他口內的敏感，輕咬他的下唇，舔弄他總是拒絕自己的唇瓣，在吻間訴說自己對他的愛意，並將精液射入他的體內。 ⠀⠀⠀但這終歸只是想像，他們不是戀人，威廉只是有計劃性的侵犯他。

⠀⠀⠀可現實已足夠讓他瘋狂，無法在阿爾身上留下任何標記，威廉只能咬緊自己的手臂壓抑呼吸，在每次緩慢抽送的欲求不滿裡，靠著想像滿足。 ⠀⠀⠀模糊感到自己趨近高潮，威廉將性器拔出他的體外，但精液沒有完全射出，反而是前列腺液充滿保險套，將濁白的精液稀釋，黏稠而成團塊的蓄積在保險套裡。

⠀⠀⠀他本想套弄陰莖，將剩下的精液射在阿爾背上，好解性器硬挺之苦，但為了減少證據與清潔難度，他只能克制的在他背上留下一吻，咬牙的再次戴上保險套，深入習慣他形狀的後庭。肌肉的放鬆讓抽插更加順利，他不敢大力的快速挺腰，只能將抽送的距離拉長，將冠狀溝留在阿爾體內，再緩慢的推動腰部令陰莖完全沒入他的體內。

⠀⠀⠀緩慢的性愛十分折磨人，威廉無法得到立即的滿足，可阿爾在他懷裡吞納自己的性器的事實，又令他激動喜悅，兩方矛盾的感受混雜，使他的呼吸越發混亂。呼吸顫抖，喉頭滾動，因全身發燙，吸入肺部的空氣冰冷乾燥，刺痛的刮過氣管；因壓抑喘息而呼出的長吐使溫度早已冷卻，化作微風消散房中。

⠀⠀⠀他恐懼自己的失控會驚醒阿爾，但因見他持續沉睡不動，累積的性慾讓風險評估趨於樂觀，動作也越發大膽起來。 ⠀⠀⠀手掌伸入他的衣服，感受肌肉由纖弱到結實的線條，由於他的身體半癱好一陣子，下半身的肌肉無法鍛鍊，導致相較胸背的厚實，凸顯出臀腿的柔美。他渴望在這些感覺微弱的地方留下吻痕，但擔心會被阿爾發現，只能作罷。

⠀⠀⠀⠀⠀⠀握著阿爾的臀瓣不斷挺腰，手指深陷紮實的臀大肌，暴露空氣的穴口在挺動中不斷流出潤滑液，泛著氣泡的溫熱濕潤防水墊。但不敢讓軀體碰撞他的後臀，威廉感受著自己最敏感的區段，集中在阿爾的肉穴裡摩擦，另一手自他身下穿過環住腰部，減緩他在抽插時給予阿爾的震動。

⠀⠀⠀因鄰近高潮顫抖，他知道自己該停止了，高潮剎那取出的性器，還在射精的陰莖微微晃動，將保險套前端不斷撐大，雙腿的內側肌肉因收縮著感到發軟，顯出雕刻似明確的肌肉線條，腦中有滿足與渴望更多的混亂。

⠀⠀⠀壓抑撲向他的衝動，威廉跪起俯身嗅著阿爾頸窩的氣味，粗魯的握住自己性器蜷縮身子，激烈地套弄陰莖，速食般只求快感的再次將感覺推向高潮，猛力的朝他側臉方向挺胯的再次射精，想像他被濁白沾污臉龐的模樣。 ⠀⠀⠀頭腦發麻地雙頰漲紅，威廉瞇起雙眼，讓失速鼓動的心跳以沈重緩慢的呼吸吐出。夜已深，他該感到滿足，雖對纏綿的結束感到可惜，但還是克制地輕柔的吻了他的耳後，想像他的視線，將心底依舊不斷翻湧的渴求壓制。

⠀⠀⠀與他一起生活的時間裡，阿爾的視線無處不在。即使背對自己，仍然讓威廉有被摸透的監視感。 ⠀⠀⠀起初他覺得這個半癱的驅魔人魯莽的可憐，無法理解他堅持繼續履行驅魔人職責的心態，在心裡鄙夷與嘲弄過他；而自己作為驅魔人投資的材料，規律地被取走身體的部分，卻也算活的自由，幸運的不像某些孩子被抽血得近乎枯竭，或藉由疾病為理由，取下還可以醫治的四肢作為武器，讓他沒有理由揶揄和厭惡羅赤家。無法同理也無法恨，幸運堆積成的自由適得其反的成為空虛，他感到自己被創造所以存在，卻不懂得存在的目的，懸浮在社會規則的牢籠裡，目光所及的悲劇偶爾竟如奢侈品似的讓人羨慕。

⠀⠀⠀這導致威廉無法分辨阿爾與他對話時，是望著他，還是不得不將目光放在身為材料的自己身上。 ⠀⠀⠀如果是看著自己，阿爾會因他發怒、會淡漠以對，以赫爾加一視同仁似，所說的總是合理；如果是作為材料，他極少提及組織彈的製作，這個話題像是兩人共同的默契與傷口，不會有人主動提起，也似乎可以不必持續進行，並且總是在威廉取血後的虛弱期間，阿爾對他的脾氣便會更加寬容，使他有阿爾在贖罪的想像。 ⠀⠀⠀他若是希望為自己的行爲辯護，威廉感到自己在發洩慾望時，同時也是想詢問阿爾，究竟會不會愛著他。

⠀⠀⠀撫過他的髮絲，威廉本想抱著他再躺一會才開始清理，卻瞥見不知何時起阿爾的性器也挺立，這讓威廉先是錯愕，又感到狂喜。他極有耐心的為後庭完成清潔後，將阿爾翻為正面，雙膝跪在他身側，低頭將性器含入口中。 ⠀⠀⠀比起威廉的尺寸稍許小巧，但若是要完全吞入口中，也讓人感到窒息。 ⠀⠀⠀彷彿要解方才無法大力擺腰的遺憾，他耐著想嘔吐的不適，一口氣將他的陰莖含到底，享受著痛苦與性慾混合的刺激，勤奮的舔弄柱身，吸吮他隱私的氣味。 ⠀⠀⠀讓喉頭保持不斷吞咽的給予龜頭刺激，他緩慢上下移動，性器在食道內進出的聲音直達腦中，使人大腦昏眩地亢奮。當感到陰莖在口內持續漲大，他更加耐性心的含弄阿爾的敏感處，直至熱流灌入嘴中。

⠀⠀⠀即使已經完全吞下精液，他還感到留戀，扶著顫抖的陰莖，舌尖挖著馬眼殘餘的精液，柔和親吻前端，才開始清潔由自己唾液潮濕的性器。為他一切打點乾淨，威廉依舊不敢親吻阿爾的雙唇，只能在他的髮頂上留下輕柔的一吻，安靜為他關上房門離去。

⠀⠀⠀「晚安。」